双疯贯耳

你在干什么?不会是在深夜一边看着我的合集一边流泪吧∠( ᐛ 」∠)_

草莽(4)

好像删过一次真·更新看缘分(°ー°〃)
深夜搞出来就这样吧。
强调一遍,真的苦大仇深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雪野家的家主昨天夜里遇害了。
这是柱间意料之内的事,此刻却也觉得难做。
即使没有人看见斑,但都城里也近乎人尽皆知这必然是斑做的。
雪野家的长子红着眼睛在他面前跪伏而下,额手叩地。
“柱间大人!您曾答应过家父庇护雪野家!”
那孝子褪下了华服,换上了麻衣,额上系着缟素,还一脸稚嫩。
“难道柱间大人对于斑大人,都已经全然没有威慑力了吗?”
柱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。
事实上,也许这个国家里也只有他会揣摩斑的心思。
孩子是纯粹的,还没有来得及堕入污秽的。父辈做的苟且腌臜的事情,孩子大多还没来得及学会。
“雪野家的请求,如果不放逐或处死斑……大人,我雪野家,必然不会继续留在此处。”
雪野家的孩子稚气未脱,连直呼斑的名字,都还没有勇气。
约摸也是家里长辈的意思。
柱间想起多年之前,斑说要将他的弟弟,放进这样一个和平的地方,好好地保护着。
后来他的弟弟就死于刺杀千手一家效力的大名。
死状惨烈。
那个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孩子被捆在木桩上,浑身被乱箭钉满,面颊上布满刀痕,连面目都看不分明。
这作为忍者的下场其实稀松平常。
但那是斑最后一个弟弟了。
千手家对于斑来说,也是有血海深仇的。
只是为了建立这片净土,斑将这段往事埋进了记忆深处的泥土里,让它腐烂成灰。
“这不是你能定夺的事。”
他只是这么说。
“况且,我只说过我会考虑,却没有答应过庇护半山一个人。”
雪野家年轻的少主听着听着就渐渐红了眼眶,连面上的表情,竟然都如初呆滞了。
一个小家族确实不足以威胁到整个国家。
“如果你们留下,雪野家一切照旧。如果你们离开,我就只能杀光你们。”
雪野家的长子吃了一吓,目光半晌才敢移到门口去。直到那个时候,他也没有敢继续将目光往上移动。
“我已经受够柱间对你们的宽容了。如果失去一个贪赃枉法的东西对你家打击这么大的话,我还想再看看你们家里还藏着什么秘密。”
“斑!”
那孩子死死的埋着头,咬着牙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不停地滴出泪水来。
柱间终于还是觉得,这些沉重的话题还是不应该当着孩子的面说。
“他已经应该独当一面了。”
斑其实很少与人争辩,此刻却提高了声音,打断了他。
“他应该已经是家主了吧。”
斑只是睥睨着他,而雪野家的长子只是攥紧了玄色的袴裤,指甲都拨出血来,也仍旧不敢抬头与斑对视。
“滚吧,回去好好考虑。”
柱间也攥紧了手指,看着那孩子仓皇又怨毒的眼神时,他觉得疼痛,又觉得凄凉。
“斑,你不要太过分。”
看着那孩子离开时,柱间终于松开了手,平复了一下心情,才终于能用平静的语气言语了。
“随意。”斑说,“今天我是来请示怎么处置我的。”
斑听起来很平静,也没有威胁的意思。
“你不要再开玩笑了。”
柱间知道斑是认真的,但他觉得已经够烦躁的了。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决定,不论就他还是这个国家。
斑看向窗外,看起来欲言又止。
“他还是个孩子,刚刚失去父亲。”
斑只是抱了抱胳膊。
“如果你不打算处置我,那我要回去了。”
柱间没有回答他,斑当他作默认了,抱紧了胳膊往回走去。
“你的伤怎么样了。”
斑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柱间的背影,笑了一声。
听起来意味不明。
“劳烦关心。”
他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,就迤逦着离开了。
柱间用余光目送着他,那一瞬间他觉得斑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。
事实上斑不对吗。
提出要处死或流放斑的,多是被他肃清过的,或是贪赃枉法,或是有反叛之意的小家族。即使他不赞成,也不得不承认斑这样的做法是对的,拔除了诸多蛀虫,也免除了很多姑息养奸的机会。
也许斑说的没错,如果清除了一匹害群之马,就使这个族群就此没落,也许没落了倒算是件好事。
只是雪野家的长子,现在也不过才十一岁月余,还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。
斑的话对于那个孩子来说,其实正确得无可挑剔。作为长子,此刻的他就已经应该挑起一家之主的重任了。
这个世道,根本就没有孩子。
只是他当真觉得斑不该说这话,在这个时候再刺伤这个孩子。
不然与这冷漠的世道有什么分别呢。

斑抱紧了双臂,隆冬的空气里结着的冰碴子像在往骨缝里钻。
宇智波家算得上一个相当大的大家族了,这一片区域居住的族人委实不在少数。斑往自己住的方向走去,懒得理会沿途的目光与窃窃私语。
他已经完全不像一个家主了。
他将目光扫过那片窃窃私语的人群,人群便蓦地安静了,连目光也不敢抬起了。
事实上他的目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,只是看看他的“族人”,仅此而已。
“斑大人,您是刚从柱间大人那里回来吗?”
他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,只是嗯了一声。
“那群孩子现在怎么样?”
“现在的孩子里,大概是不可能再出第二个像您一样的忍者了。”
“……”
斑也不再理会他,现在这个年代也许真的太和平了,没有死亡的威胁,也就没有淘汰了。优秀的人泯然众人也是寻常事情。
或许这是件好事。
做忍者在那些战乱的年代是多么迫不得已的选择,一旦落入敌方的手里是必然没有活路的,甚至不能痛快地死去。
他想起多年之前,他看见即将合上的棺盖中,他弟弟泉奈没有合上的眼睛,像是一直看着他。
一直看着他。
直到他做了家主,才终于开始了对千手氏和那大名的复仇。
他一个人,就是一支军队。
事实上这种广为传说的说法,斑自己是不认可的。
家里的小辈也不得不在伤者甚众的时候跟着他一起上战场,用忍者方式战斗。刺杀失败时,用苦无划烂脸孔,嚼碎舌根下的毒来自尽。
而他这才发现,他其实保护不了任何人,不论是泉奈,还是家里的孩子。
现在也许勉强可以,只是……
他闭了闭眼睛,抱紧了胳膊,也没再理会身后的人。
“斑。”
他一怔,攥紧了指头,却仍旧没有回头。
“有事吗。”
其实他了解那家伙甚至多过了解自己。当自己口不择言的时候,他也能猜到那个家伙想说什么。
街市里此刻像是没有人,连衣物摩擦的窸窣声都安静。
“我要回去了,如果有事请过来再说。”
柱间重新认识斑的时候,是在战场上。
斑其实是那么的张狂,又那么恣肆的。身为朝生暮死的忍者,因为不能见光,在阳光下的模样也就格外的放肆而绚烂了。
其实正面迎上时,忍者是永远赢不过靠力量与武技取胜的武士的。
但斑从来不怕的。
虽千万人吾往矣,约摸就是如此了吧。
此刻斑看起来甚至有些瑟缩又沧桑,看起来像一个厌世而迟暮的老人。
他好像真的,哪里变了。
柱间走上前与斑并排而行,斑撇开了脸,他仍旧看不清神色。
屋里面的光线其实不算太好,白天里也昏沉沉的,比起外面要阴冷潮湿得多了。散落在地的卷轴和书册已经被收了起来,现在看起来空空如也,甚至有些简陋。
斑在榻榻米上坐了下来,柱间看着他,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。
半晌无话。
斑站起身来,点着了煤炉,将盛满冷水的黄铜壶放到上面。
“真是失礼啊。”
他好像自言自语了一句。
“斑。”
柱间也终于开了口。
“你听过外面的风言风语吗。”
“呵。”
斑重新在他对面坐倒,用手撑着身子,看起来比刚才随意的多了。
“忍者不会有什么好风评,再说,知道是风言风语,我为什么要听?”
“但你是在意的。”
斑一怔,看起来连呼吸都一窒。
“我在意?那又有什么用?”
“如果有一天这个国家的人都想你死,你该怎么办?”
“你教我怎么办?”斑笑出声来,“我是朝生暮死的人,活一天就算赚一天,直到那一天为止。”
柱间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手上,才终于能让自己平静地说出这句话。
“我想保护你,斑。”
斑这回怔了大半晌,才大笑出声。
这似乎很好笑,斑笑得紧紧地按住胁肋,好半天才止住。
柱间觉得他笑得像被逼到绝境的孤狼。
“千手柱间,你以为你是谁?你以为我又是谁?”
黄铜壶叫了起来。
斑站起身,熄了炉火,将开水掺进茶壶里,将茶壶和茶盏往桌上一垛,而迎着他的面颊将目光刺进他的眼睛。
“你不要忘了,我是宇智波斑。”
柱间也没有移开目光,就这样看着他。
这个名字应该象征着一支军队,意为强悍。
斑一向认为自己可以一力承担所有,不论是他的家族,还是这个国家的阴暗。事实上,斑同样有那个才能统率这个国家。只是因为他,斑囿于这个京城之中,暗处里做着令有过者闻风丧胆又咬牙切齿的事。
但即使被关进不能容身的柴圈,狼仍旧是狼。
被豺犬撕咬,狼也有狼的骄傲。
“我没有忘。”
“所以我想保护你。”
斑坐回原来的位置,撇过脸去,嘴角带着意犹未尽般的冷笑。
“那我先感谢你,柱间。”
斑将清淡得看不到颜色的茶水倒出来,呷了一口,“我明天要到北境去了,我听到了林之国的风声。”
显然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。
“一个人?”
“不然?”斑挑眉。
“那么,一路顺风。”
柱间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呵。”
斑仍旧只是冷笑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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